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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正英(河北Bxssyh130)
故乡,是心底那一抹温柔的月光,悄悄落在童年老屋的窗台上。它是清晨巷口那缕蒸腾的炊烟,是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是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每逢四月便落下一地洁白的芬芳。小时候,总以为远方才有梦想,总想背着行囊,逃离这被麦田包围的安静小镇。那时的我,嫌它太静,嫌它太慢,嫌它没有城市的霓虹与喧嚣。
可如今,当我在都市的玻璃幕墙间穿行,在地铁拥挤的人潮中低头看手机,故乡却像一首老歌,不经意间就在心底轻轻响起。那是杨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小时候躺在麦垛上听母亲讲故事的午后;那是麦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声音,清脆得仿佛能唤醒整个沉睡的村庄;那是清明时节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坟头的纸灰,也打湿了我对故人的思念。
故乡,还是夏夜麦场上飞扬的尘土,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银光,孩子们追逐嬉闹,笑声撞碎了寂静。奶奶摇着蒲扇,讲着牛郎织女的故事,星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颗。那时的梦很近,心很静。
有人说,这里没有诗,只有贫瘠的土地与重复的农耕;可我知道,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藏着诗意——在母亲腌制咸菜的陶罐里,在父亲修整篱笆的剪影中,在妹妹扎着蝴蝶结跑过田埂的脚印上。它不喧哗,却深情;不华丽,却真实。
对我这个走过半生、历经风雨的女子而言,故乡早已不是地理坐标,而是一种情绪的归处,是疲惫灵魂的栖息地。它不说话,却总在我最累的时候,轻轻唤我:回来吧,这里有你最初的模样,也有你最终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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