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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万清:《北雁南归》(连载)第二十四回

来源:    综合作者:     2025-02-07 18:29:04    浏览量:

 
唐万清(四川邻水)


第二十四回 去南国试闯世界 初嫁女逃婚故地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一晃中专毕业了。灵萝文凭高不攀低不就,在本地很难找到工作。年轻意气风发的她也想出去闯荡几年,开开视野,闯闯世界。于是,随了中专几位同学去了广州打工。到一家私人企业办公室帮老板接接电话,接接单子,记记账什么的,活路倒是十分轻闲,待遇也比一般高中生初中生高一些。只是,偶尔老板要求她陪他出去洽谈业务,应酬生意场中这老板那老板的,心中十分捌扭。有时,个别老板动手动脚的,嘴上也不干不净。灵萝自幼心气高傲,何曾受过这些苦?于是,辞了工作。另寻他路。这样便又进过工厂,帮人看过门市,当过保姆,当过私立幼儿园的代课教师,边打工还边上广播电视大学(现更名为开放大学)学习会计专业,毕业后经人介绍为几个苗圃公司代过账。一晃四个年头过去了。

       2004年的春节,便如同大多数打工人一样回老家过年。在父母催促下,经邻里大婶撮合,与原温家岭乡上一名正式干部交往。那位干部也有些才学,但心胸狭窄,总是纠缠于她的过往。有次趁灵萝不在,偷偷看到灵萝保存下来的日记本中记有何老师的几首诗词,特别是“常记去年春暮,君卧病榻床头”那首词曲,醋意大发,以为灵萝必与何老师如何如何。当灵萝回屋,他便撕了该词掷于地下,怒问灵萝:这是怎么回事儿?真龌龊!灵萝一看,正是何老师写的词曲,便心疼地蹲下身去拾起来。却不料,盛怒之下的准男女,竟毫不容情地一脚踩上去,亮锃锃的新皮鞋踩在灵萝正拾纸页的手背上,疼得灵萝直流眼泪,差点叫出声来。刚好这时,花氏夫妇一前一后进屋里来。准男友立即收回露出的凶狠的眼光,满脸堆起笑来。同时,十分神速地蹲下身,用双手捧着灵萝的手又吹又亲起来。弄得秦晋公和花氏夫妇心里乐呵呵的。笑容满面地向那位干部说:“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我和萝儿她妈找人择了一下,下周礼拜天是黄道吉日,把你们的事儿给办了!”

    “爹!”灵萝十分意外。

   “别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这么办!他大婶也跟你未来公婆说了,他们答应了!”

   “xxx,你就早点回去准备准备!到时打锣打鼓来接吧!”

   “好的!”那干部迅速离去。

      秦晋公夫妇,并未察觉女儿不悦。以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毕竟能嫁给正式干部,也算是极体面的事儿。那年月正式的干部也是稀缺资源,宝贝着呢!

       到了出嫁那天,她泪流满面,却又无可奈何,既然木已成舟,闹也无益。原本还想着,以后小心点,将过往事深埋心底,一心过普通日子,也许那人也不会再胡搅蛮缠吧。

       然而,看到那个“他”在自己父母面前亲朋好友面前极尽谄媚奉承的能事,四处讨好,八面玲珑,深得大家称赞。但在灵萝面前则充满了阴笑,让人一望而生恐怖。灵萝在准男友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丝丝如何老师般的温存。一想到何老师,灵萝一个大胆的念头便产生了。

       唢呐吹起来了:“滴滴嗒嗒……”大锣打起来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红皮黄面鼓也敲起来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妹妹哟,好乖哟!要…出…嫁…啰,嘿哟莫我的哥……”

     “山上的家雀哟,要出山啰,嘿哟莫我的哥……”

       突然,秧歌队里响起了送亲歌声。歌声忧喜掺半,高吭悲凉,在山梁子上缭绕不绝。

       当迎亲队伍和送亲队伍,越过东山峡谷分岔路口。灵萝突然抛下红盖头,扯起脚板飞快地向永兴学校方向拼命奔去。她不甘心啦! 

       何老师,一定是爱我的,想我的。就像我爱他一样,想他一样。他一定是知道的,他只不过不敢说出来,他毕竟是老师啊,是有妻室儿女的老师啊。他敢么?沉重的法律道德就是封口胶呀?他怎么敢说爱我呢想我呢?

       我敢呀!我才不管那么多!爱就是爱!我偏要他知道,我是爱他的,永远爱他的!那怕成了别人的女人,心却永远是他的!

除了他,这世上再好的男人只可能得到我的身,却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

       灵萝,急急奔跑着,也急急地想着。顾不了别人的想法别人的眼神别人的言语,更顾不了在后面气急败坏直追的那个人,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一定要弄出响动来,一定要将逃婚的信息将何老师知晓,一定要让何老师知道我为了爱他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站住!站住!你个臭娘们!你让我丢尽了脸!”准男人气喘吁吁地追着。

      灵萝跑着跑着,看到来到了田家扁田家池塘旁,不觉放慢了脚步。昔日何老师垂钓赋新词智斗村姑的情景立刻放电影一样从沉睡的记忆中又一幕幕放映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多想何老师来到面前啊!多想他再为萝儿说句话呀!哪怕叫我不再闹,乖乖回去好好嫁人好好过日子,我也会听的。只要是何老师说的,我都会听的。

    “啪啪啪!”气急败坏的准男人,终于追上了,气不过。终于明白,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她的心了。于是狠下心,扬起僵硬的手指,搧了灵萝两耳光。灵萝,反而不再流泪了!高高的昂着头……

     “我看你去找他,我看你去找他……”准男人恶狠狠地道。“他会要你吗?他会要你吗?!”

     “不要你管!他要不要我,不要你管!”灵萝又被击中了隠隐的伤疼,泪水又一次哗哗哗地淌了下来。身着暗红格子呢子衣裙,披着乌黑长发的灵萝将幽怨凄惨的眼神投向那清清的池水。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池塘!”灵萝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准男人终于泄气了,央求着灵萝回去!

      灵萝决不答应。准男人只好恨恨地独自去了。围观的人群终于散去。

      灵萝心想,这么大的动静,何老师一定知道了吧!?那他会不会来呢?来看他的萝儿呢?

      但,何老师,终于没来!夕阳快下山了,终于没来!

   “走吧,灵萝,何老师肯定知道了,但他不能来!来了又能怎样呢?带你私奔吗?”同学加伙伴的冯玉劝她道。

   “往哪走呢?何老师一定是想来的,心里一定是想来的!但他一定是来不了的,他深爱着他的妻子和儿女!”灵萝冷静了许多!

   “回不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今天闹这一出,屋里肯定早炸开了锅,爹娘能饶过我?回去,还不把我这离经叛道的不孝女大卸八块?”

   “要不,先到我家去暂住一宿。明儿一道到南方打工去?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沿海一带,发展得如火如荼,一定有我们用武之地,一定能找到工作。隔几个月,待家里父母慢慢消了气,才说明原委,赔个不是就过去。毕竟,女儿是父母的心头肉,能记恨一辈子?”老同学一席话劝得在理。灵萝望了望田家池塘的绿幽幽的池水。默默跟同学走了。

       次日,天还没亮。便搭车进县城转车去火车站,乘南向火车向南而去。

       随着火车“隆隆隆”的响声和迅速向后散去的烟雾,家乡和永兴,云娥山迅速向后跑去,完全消失在一片朦朦的暮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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